再び彼の目に出会いました…やっぱり綺麗でした。 揺れ動く暗い世界よりも、きっときれいになるはずです。

静夜良宵

乔贤推门已近丑时,书房里亮堂堂,烛火明晃晃地点着。少主趴在书桌上,面前堆着尚未批完的文书——或许不该叨扰,他犹豫了,端着一碗米线在门口踌躇半晌。许是开关门的声音惊动了正小憩着的人,她抬起头,泛着倦气的眼迷蒙着,半睁半闭。你来啦,她身子向内侧了侧,让出长椅的另一端,坐我旁边吧。


米线腾出的热气熏蒸着眼睛,令他觉得有些晕。乔贤将文书之类列作一堆,碗筷和码着小酥肉的瓷碟整齐地摆好。吃吧,他将声音放得很低,知道你必是熬夜了,我特地去厨房煮了碗米线来,莫放凉了。少主盯着他的绿眸,涣散的视线慢慢聚焦,谢谢,你有心了,她终于报之一笑。


少主执箸夹起一筷,出汤的米线白得晶莹,近乎透明。丝丝缕缕的热意冒出来,她把这些统统纳入口腔。鸡汤的鲜在舌尖百转千回,她尝出火腿的咸,豌豆尖的嫩,芫荽的香。玉兰片脆而清雅,腰片烫得绵软,氽过的豆腐皮不褪嚼劲。顾及她不喜葱丝姜丝,乔贤将它们一并去了,只留其味。她的确是饿了,下箸的速度比平日快了一成。乔贤倾着身子看她吃得欢快,不似身处学堂中那般坐得挺拔笔直,簪子不经意间松脱,如瀑的长发泻下来,披散在桌面、肩头、双膝,同衣袍间的金色薄纱绞着,几丝勾到了桥形别扣上。他低头欲解,一只手伸了过来,轻轻柔柔地一下将发丝拨开,拢至别处。


乔贤下意识抓着她的手,指尖相碰时心咚咚地跳着。他不敢抬头,只是盯着她的手,直到少主唤了他的名,如梦方醒般松开。他撤回的那只手在隐隐发烫,像滚过了米线汤上浮着的一层热油,在他体内辟开一条路。她抚上他的额头,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,要不然先去休息罢,脸怎么这样红。乔贤听不得这话,他情愿她不说话,她一说只感觉脸上烫得烧起来,他起身便要去取水。少主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坐着,她起身来,替他束好歪斜的发冠,扶正了桥形簪子,散落的几缕发一并绾好。别扣,哦,别扣,她并没有忘记,一手捧起那扣子,稍稍解开些。做这一切时她太专注,没有分神给乔贤。她不知道这些举动带来怎样的影响——他的脸更红了,敛起眉眼,眸色沉沉。


她起了兴致,勾着他的发,在指尖绕成圈儿打转。


别,少主,小伊,你别再动了,米线尚余几口,你便吃了去,不然真要凉了。她应声停了动作,不再逗他,托着下巴左看右看,终于满意地坐下。乔贤暗自松了口气,紧紧攥着衣料的手也放开。


正好之前向你学了制簪,改日为你做一支试试,她边吃边道,汤还温着。最近总听诗老师夸你文章做得好呢,正好送你做礼物。嗯……嗯?礼物?他正走神,只听进细碎言语。一箸酥肉送至嘴边,她催着她,他急着咬下一口,并不囫囵吞了。向紫苏讨教来的做法果然不错,乔贤吃后也感到满意,不枉他在厨房试了一次又一次。米线吃完了,少主持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底,嘴上也没闲着,说乔贤你真好呀,这么晚来陪我给我送吃的,是不是很喜欢我云云。乔贤听不出她的私心。不等他回答,少主突然放下筷子,右手轻轻覆住他的唇,吻上冰凉的手背。


熄灯吧,她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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